全國城市缺水60億立方 城市節水宣傳周今天啟動
從5月9日起,一年一度的“全國城市節約用水宣傳周”拉開帷幕。據建設部提供的信息,今年宣傳周的主題是“增強全民節水意識,建設節水型城市”。
全國城市缺水總量達60億立方米,節約用水刻不容緩。近年來中國城市節水工作取得了明顯成效,城市的用水效率不斷提高。據對660個設市城市的統計,近3年來平均每年城市節水量約35億立方米,城市用水重復利用率提高到65.9%。
城市用水人口增加約15%,生活用水量(包括公共服務)增長12.4%,低于用水人口增長。城市節約用水的規范化工作得到加強。新修訂的《水法》進一步強化城市節約用水內容。供水價格改革進一步深化。
目前,35個大中城市居民生活用水價格(不含污水處理費)已由1988年的每立方米0.14元調整到1.26元,年均漲幅為16.4%,大部分城市供水價格已基本達到保本水平。截至2002年底,除西藏自治區外的30個省(區、市),全部都實行了污水處理收費制度。征收污水處理費的城市共325個。(《人民日報》/朱劍紅)
中國水荒報告:經濟發展隱現缺水死穴
水將是人類的最后一滴眼淚!
如果你不親身走進八百里沂蒙,你也許永遠不會相信那一個個老農用一根粗粗的繩子把一個七八歲大的孩子滑到深深的井底,為的只是一瓢一瓢舀上兩半桶略帶泥沙的飲用水。
如果你不走進陜西西安閻良區的關山鎮農戶,你也許永遠看不到農戶在鍋里燒開水的時候,鍋的一圈竟然是泛白的堿性沉淀物。這樣的水他們已經喝了很多年。
我們的母親河——黃河1997年一年就斷流達270余天,作為山東最大的客水源,黃河幾乎成為了季節河。那“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的景象,在每年的春秋也變成了遙不可及的夢……
比水荒更觸目驚心的是,我們仍在毫無節制地、粗暴地浪費和污染我們的生命之源。如果你不是親眼所見,你肯定不會相信:江蘇有的城市會將城市生活用水排污口建在取水口的上游。長江沿岸重化工企業云集,長江存在進一步被污染的危險。
比浪費和污染更令我們不安的是漠視。記者在采訪中了解到,長沙和常德分別斥資一個多億建設了污水處理廠,可那僅僅是應付上級部門檢查的擺設。領導來了,就把機器開動,領導一走就關機了事。
我們為此付出的代價,不僅僅只是這么簡單的一筆經濟賬能夠算清楚的:因為缺水,每年工業總產值大約有2000億元的損失;因為缺水,每年農業有1500億元的損失。
如果真是到了如何去運南極的冰這樣“天才設想”的時候,一定是地球上的先人們對環境犯下了太多的罪孽。
“五·一”長假之后,當報社同仁們從祖國四面八方將采訪到的水荒和水污染的事實匯集出來的時候,職業的良知讓我們速成此文。如果對水的浪費和污染還不停止,不要說中國的經濟會跌入死穴,國人的生存都將面臨危機。愿國人警醒,愿華夏長安。(唐清建)
水資源南北失衡:導致中國中度缺水
“中國是一個中度缺水的國家”。水利部水資源司司長吳季松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這是從水資源對社會經濟發展的支撐能力上得出的判斷。
從人口和水資源分布統計數據可以看出,中國水資源南北分配的差異非常明顯。長江流域及其以南地區人口占了中國的54%,但是水資源卻占了81%。北方人口占46%,水資源只有19%。專家指出,由于自然環境的影響,高強度的人類活動的影響,北方的水資源進一步減少,南方水資源進一步增加。這個趨勢在最近20年尤其明顯。這就更加重了中國北方水資源短缺和南北水資源的不平衡。
最近幾年,北方連年干旱。如果說北方資源性缺水日益嚴重令人憂心,南方的狀況也并不樂觀。吳季松表示,水質性缺水在南方是比較普遍的,也就是達到質量要求的水不夠。專家指出,南方地區由于不注意污水的處理,把未經處理的污水大量排到天然河道,污染了水體,影響了水資源的有效性,造成有水不能用,這就是污染型缺水。
受大陸季風氣候的影響,中國水資源在季節上分布極不均勻,總是連枯連澇。時間上不均勻的水資源的變化需要有水庫來調節。建國以來,我國興建了大量水庫,但由于水源工程建設投資額大,投資回報率不高,難以吸引到更多建設資金。這種由工程滯后原因造成的工程型缺水在中部和西部地區尤其明顯。
華北缺水樣本:奧運壓力下的北京資源性重度缺水
北京水資源匱乏的狀態不容忽視。從1999年至今,北京已經遭遇了連續5年的干旱,平均年降雨量只有多年平均的70%,水資源供需矛盾十分突出。
北京面臨缺水和污染兩大矛盾。北京市水利局局長焦志忠對北京缺水狀態的判斷是:“北京屬于資源性重度缺水的特大城市,人均水資源占有量不足300立方米,是全國的1/8,世界的1/30。”
曾實地調查華北水安全的中國科學院地理科學與資源研究所賈紹鳳博士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目前水污染造成的損失要遠大于水量不足所造成的損失。” 據賈紹鳳調查,華北平原地區幾乎所有河流淌的都是污水。海河流域河道60%~70%被污染,平原地區幾乎100%被污染。
官廳水庫和密云水庫是北京地表水的兩大水源。因為上游嚴重污染,官廳水庫1997年被迫退出了北京市飲用水供水系統。
北京寄予厚望的一大工程是“南水北調”,2003年底,北京段的工程已經開工。此前,曾經有國際奧委會的人士擔心,北京的缺水狀況能否保證奧運會的順利召開。這似乎給北京市政府很大的壓力。北京市水利局副局長畢小剛日前對媒體表示,2007年南水北調工程北京段建設完工后,將每年向北京供水3億至5億立方米,確保北京奧運會期間供水無憂。
華南缺水樣本:珠海缺水的鏈式危機
“如果五月份仍不降雨,居民飲水又可能出現危機,”在珠海做了近15年生意的山東老板胡陽談到水時頗有感觸地告訴記者。
據珠海水務局提供的資料表明,這次大面積咸潮為珠海有水文記載以來的百年不遇的一次大咸潮,供水系統從1月29日采取了分時供水措施,每天只有兩三個小時的供水時間,居民生活受到嚴重影響。
珠海水務局局長梁社新隨后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咸潮產生的原因主要是珠海水源的上游西江出現嚴重枯水期,流向珠海入海口的江水大量減少,大量海水倒灌進取水區,自來水便出現無法飲用的咸味,珠海出現了暫時性缺水現象。
更重要的是,珠三角缺水影響的不僅僅是本地居民,與港澳的繁榮穩定也息息相關。澳門每天要從珠海進口20萬立方米以上的淡水,約占城市用水的1/3,當珠海缺水,澳門就會喊渴,澳門只好向香港借水,香港的淡水卻主要來源于深圳,而深圳的水仍然取自珠三角流域。
華東缺水樣本:江蘇的長江污染之憂
讓人難以理解的是,江蘇有的城市將城市生活用水排污口建在取水口的上游。
民進江蘇省委的調查顯示,被稱為“江南水鄉”的蘇州,人年均水資源量只有315立方米,僅為全國人均水資源占有量的1/8。蘇州水資源緊張并非個別,江蘇省是一個水質型缺水和資源型缺水并存的省份,蘇州等蘇南地區屬于水質型缺水,南京、揚州一帶為季節型缺水,而淮北地區為常年型缺水。目前,江蘇省的人均水資源量在全國排在20多位,和印象中的江南水鄉大相徑庭。
江蘇的河道湖泊污染情況嚴重。據有關數據顯示,江蘇省70%以上的河道湖泊污染嚴重,南京、無錫、徐州、淮安、連云港、南通等地的城市河流污染嚴重,河水發黑發臭,魚蝦絕跡。
地產水緊缺的江蘇一半用水量來自長江,長江成為江蘇用水的支柱。但是,長江污染的日益嚴重讓江蘇各方憂心忡忡。民進江蘇省委副秘書長云建介紹說,長江沿岸重化工企業云集,危險品運輸和油輪多,對長江的水質造成極大的危害。一旦有化工廠或運輸危險品的輪船出現意外,整個長江沿岸將出現缺水危機。同時,長江沿岸的城市多將廢水直接排到長江,導致污染嚴重。
云建建議,目前對水資源是多頭管理,水利部門管防汛抗旱,建設部門管供水,環保部門管治污。為此,需要改革現有水資源管理體制,由一個部門來統一負責管理水務。
中西部缺水樣本:西安飛機城的水之困
“西安市閻良區是最嚴重的資源性缺水,我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在區內建設一個大型的水庫。”該區副區長伍江坦言,他這個副區長不好當,關鍵是閻良區截止到現在還沒有“面水”,農業灌溉、人畜引水等都很難保障,更何況水質還非常的差。
閻良區位于西安市的東北,居于渭北平原,以飛機制造工業而聞名于世,素有“中國飛機城”之稱。該區內原有石川河與清水河交匯流入渭河。但是兩條河流早已干涸,加上以前林立的大小造紙廠的嚴重污染和大面積的抽取地下水,使得該區的地下水位不斷下降,現在的機井深度一般都在二三十米以上才可以勉強抽取井水,個別的水井已經打到了100米以上。
記者在閻良區的關山鎮采訪時看到,農戶在鍋里燒開水的時候,鍋的一圈竟然是泛白的堿性沉淀物。這樣的水他們已經喝了很多年,有的村子還靠修建水池積蓄雨水生活。該區的武屯鎮近七八年來很多村子因為缺水只能種植一茬麥子,秋玉米根本無法耕種,“有時候干旱的荒地里野草都可以點著,”該鎮任張村的農戶閔大爺告訴記者。
據陜西省水利廳宣傳處處長王辛石介紹,陜西是全國缺水最嚴重的省份之一,全省人均水資源量約1260立方米,僅為全國平均水平的1/2,特別是陜西關中地區的寶雞、咸陽、西安、渭南、韓城經濟帶,人均水資源量不足全國平均水平的1/6。(姜蓉 徐曇 李苑立 肖經棟 俞技峰 黨鵬)
第二部分:經濟之傷
北京:首鋼搬遷和不再種水稻
據中國科學院地理科學與資源研究所賈紹鳳博士調查,上世紀80年代,北京市的用水量是40億立方,現在反而下降到了37億~38億立方。原因是社會經濟的轉型。如原來高耗水的重要單位首鋼,其高科技等非鋼產業收入已超過了其鋼鐵收入。
目前看來,首鋼仍然是用水大戶,每年6000萬立方。賈紹鳳表示,未來的趨勢是耗水量小的產業部門代替耗水量大的產業部門。
此前,出于北京市環境規劃的需要,首鋼搬遷的呼聲一度甚高。全國政協常委、著名環保活動家梁從誡先生建議,用15~20年的時間,將首鋼的上游企業逐步遷至唐山京唐港地區。煉鐵、煉鋼、煉焦、燒結和軋鋼這幾個上游環節是污染、耗水最嚴重的部分。
業內分析,如果將首鋼遷入唐山,有利于首鋼接卸所需進口礦石。同時就近使用唐山地區其他原料和能源,可以大大降低生產成本。
為水所困,北京市發改委日前發文,限制造紙、化工等12個高耗水行業的發展。要求耗水量指標必須達到規定的節水定額要求,新建項目必須經北京市節水管理部門審核并報北京市發改委審批。
受水資源的制約,北京地區的農業結構也在發生變化。北京市水利局宣傳處的于處長告知記者,因為稻米的灌溉用水定額大約是其他種植作物的2倍,北京市決定用3年的時間逐步“消滅”20萬畝水稻田。提倡對農作物進行篩選,挑選需水量少又有較高經濟效益的農作物。提倡發展生態農業。
遼寧:每年工業產值損失53個億
中國工程院院士錢正英帶隊的中國工程院“東北地區水資源配置、生態環境建設和可持續發展戰略研究”項目組一行4月20日到遼寧進行調研。張文岳省長在和項目組討論時說,制約遼寧經濟發展的最主要因素將是水資源的短缺問題。
“遼寧是嚴重缺水的城市,僅沈陽、大連、鞍山、營口四個大型工業城市,因缺水每年影響工業產值53億元。因為缺水,每年影響全省利稅達20億元。同時,農業也幾乎年年抗旱。目前,遼寧已成為我國淡水資源嚴重缺乏的省份之一,人均淡水資源占有量僅為全國人均占有量的1/3,是世界人均占有量的1/12。”遼寧省水利廳水資源處處長尉成海告訴記者。
遼寧省水利廳廳長仲剛告訴記者,遼寧水環境問題觸目驚心。工農業爭水、城鄉爭水、地區間爭水,工業和城市超采地下水,擠占環境用水和水污染嚴重的問題普遍存在,遼寧所有的地級市、幾乎所有的縣城都面臨著缺水問題,資源性缺水、工程性缺水和水質性缺水問題并存。
缺水:每年全國工農業損失3500億元
由于缺水造成的經濟損失令人觸目驚心,水利部水資源司司長吳季松告訴記者,由于缺水,每年工業總產值的損失大約2000億人民幣。
中國的主要糧食產區在北方,農業需水量較大,在水資源捉襟見肘的情況下,為了保證糧食安全,還要拿出有限的水資源很大一部分供給農業灌溉。盡管如此,農業還是難逃缺水的命運。吳季松告訴記者,最近幾年農業每年缺水都在250億到300億噸之間,使33億畝的土地收成受影響。影響糧食產量大約在250億到300億公斤的產量,按每公斤0.6元計算,每年也有1500億元的損失。
除了工業和農業,全國660座城市有2/3缺水,有110座左右是嚴重缺水。缺水對于城市經濟的發展影響是難以估量的。
水質性缺水:遏制珠三角工農業發展
從去年10月開始,珠江三角洲包括番禺、東莞、增城、珠海、中山等地的不少區域都出現了咸潮災害,大量的海洋咸水逼進珠江三角洲地區,導致當地工農業生產和居民生活用水咸度升高,淡水缺乏。
咸潮性缺水襲擊工業企業
中山市聯成化學工業有限公司是當地一家以生產塑化原料、樹膠制品為主的臺資大型企業。年產量10萬噸,占據整個珠江三角洲地區該類產品的五分之一。
今年2月至3月間,20年一遇的特大“咸潮”向珠江三角洲襲來。聯成公司盡管頗有準備地啟動了此前花費50萬元人民幣打造的蓄水量3000噸的化工消防兩用儲水槽,造價150萬元的咸水淡化設備也緊急開動,產量還是下降了兩成。該公司技術人員表示,以年產10萬噸,360個工作日,每噸產品9000元計,僅減產20%一項就意味著每日公司要白白損失至少54萬元人民幣,這還不包括啟動咸水淡化設備每日所增加的生產成本。
中山市另一飽受咸潮之苦的印染企業老板郭先生則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說,因為受咸潮性缺水的影響,他的企業今年已前后停工好幾次,損失無法計算。
記者從中山市經貿局了解到,在今年年初的這次咸潮災害中,生產中用水量較大的化學原料及化學制品制造、金屬制品、紡織服裝等產業受到的沖擊較大,其中一些企業不得不停產,直至中山市政府緊急抽調當地長江水庫等庫區的存水實施支援后,情況才得到緩解。
咸潮襲農:1/3早稻無法下插
咸潮也給“魚米之鄉”的珠三角農業生產造成了嚴重影響。
3月底,記者從廣州市番禺區農村看到的情況令人觸目驚心。在番禺石樓鎮的一些稻田邊,盡管水溝里蓄有一些水,然而田地卻龜裂著。該鎮植保員陳德容告訴記者,因為咸潮,溝里的水咸度已達5‰,而如果農作物“飲用”咸度超過4‰的水,半個月后就會停止生長,甚至死掉。
水質性缺水對當地農業的影響是明顯的。統計數據顯示:廣州番禺區今年全區早稻面積計劃完成6.5萬畝,同比減少2.1萬畝,近1/3的稻田無法下插;甘蔗面積5.2萬畝,同比減少0.1萬畝;常年蔬菜面積11萬畝,同比減少1.8萬畝。
廣東省水利專家表示,華南一帶沿海地區隨著經濟急速發展,工業生產規模擴張,常住人口增長,相應的環保體系沒有及時跟上,導致江河水流量減少,這是當地咸潮入侵日益嚴重的根本原因。
其次,近年來珠三角一帶濫采河砂行為愈演愈烈,嚴重破壞河床,導致河流水位下降,海水倒灌,咸潮上溯頻率大大提高,范圍擴大。
山東:大旱曾使農業年收入銳減135億元
“你永遠也無法忘記那些場面,幾乎所有的河流都干涸了,滿眼看去,不見一絲綠色,河道里只剩下一片龜裂,只有裂縫里還依稀可見些干巴巴的小魚。因為一個夏天幾乎就沒下過一滴雨,因此那一年所有的夏季作物幾乎全部絕產。”日照市黃墩鄉的一位副鄉長在描繪起2002年的那場旱情時依然心有余悸。
“那一年,整個南四湖全干了,世代靠捕魚為生的漁民不得不走下漁船,到不熟悉的他鄉異地打工。作為我國北方最大的淡水湖群,南四湖也正面臨著一天天消失的危險。”在聞名遐邇的微山湖畔,微山縣漁業綜合管理委員會的負責人對記者說。
如果你不親身走進八百里沂蒙,你也許永遠不會相信有這樣的事:一個農民用一根粗粗的繩子把一個七八歲大的孩子滑到深深的井底,為的只是一瓢一瓢地舀上兩半桶略帶泥沙的飲用水。
在魯中山區,有位80多歲的老人告訴記者,前幾年由于連續干旱,春季連井水也大都干枯了,有時一口井會呼啦圍上近百人,因搶水爭斗甚至還曾鬧出過人命。
有數據顯示,自1998年以來,山東持續5年大旱,中小河道全部斷流。2002年更是遭受百年不遇的特大干旱,全省農作物累計受害面積1億多畝,僅農業直接經濟損失就超過135億元。顯然,干旱、缺水,已經成為制約山東經濟發展的“心腹之痛”。(《中國經營報》/徐曇 胡林強 姜蓉 李豐 梁美娜)
中國網綜合 2004年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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