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目選擇是吸引資金的關鍵
主持人:
剛才您給我們舉一個例子,比如高速公路,主要投資應該說是在公路上,可能還要帶動其他周邊的,比如像您所說的房屋的租賃包括一些餐館等等,那么從中央的角度來講,從政府的角度來講,假如說是投了一萬億,它怎么能起到一個杠桿的作用,把那三萬億能吸納進來?
李稻葵:
所以這個工夫在這個項目的選擇上,如果這個項目選擇得非常好,這個項目是社會投資者本身它想不到的,或者他想投,他也由于各種各樣的機制阻止他不能投,這種項目就很好了,由政府來投資,投進去一塊錢會有三塊錢、四塊錢、五塊錢會跟進,這就產生乘數效應了,反之,如果你這個項目選擇不好,本來社會上的投資者都要投資的,那么政府投資了,這就產生了擠出效應,政府投了一塊錢,百姓就讓出去了,凈增加投資額是零,所以這個工夫在于項目的選擇。所以所謂的財政政策,它的一個核心就是要準,項目選擇的要準,這個項目不能與民爭利,相反應該是帶動民間投資,而且從長遠來看,會帶來長遠的社會的商業的效益。
如何理解財政政策的“快”和“準”
主持人:
而且我們看到這十項措施出臺的時候還強調了一個要快,為什么要強調一個快,要選擇這樣一個時機?
李稻葵:
這個是非常重要的一個要素,財政政策是一副猛藥,這副猛藥下去之后,它對經濟會有一定的拉動作用,但是問題在于你這個猛藥要快,如果你慢的話,等經濟體已經熱起來了,已經它自己走出低谷的時候,你再起作用的話,勁用反了,就好像你生病似的,就好像你現在是虛,你吃了一個補藥,這個補藥勁很慢,等你自己身體調到上火的時候,這個補藥上火了,那不是火上澆油嗎?就不起作用了,所以國際上對于財政政策的主要的批評,有很多保守的經濟學家就說,主要是你時間得掐準,一定要快,這次中央提出來,第一個字就是“快”,還有一個字就是“準”,這兩個字我覺得體現了一個非常有效的財政政策的核心。
主持人:
您提到這個財政政策,我們也注意到這其中也提到了,說要“采取積極的財政政策和適度寬松的貨幣政策”,這兩者之間這種表述意味著什么?
李稻葵:
“適度的貨幣政策”我的理解,就是讓貨幣政策去適應投資者的需要,如果說有中小企業想來貸款了,它愿意用一個比較高的利息率,它風險高,為銀行借錢,這個時候我們的貨幣政策就相對寬松,就允許或者鼓勵這個銀行去根據中小企業自身的投資的效益來進行判斷,而不是給銀行一些硬性指標,同樣,如果是一個大企業,它要來貸款的話,那么銀行就可以給它一個相對比較低的利息率,因為風險低,所以適當寬松的貨幣政策,我的理解是一個適應投資環境的一個貨幣政策,當然具體細節我們可以談了,比如準備金率可以降、利息率可以降,貸款指標要拿走等等,這個都是技術細節,核心是要配合投資,配合財政政策。
來新的不確定性。
刺激與增長算細賬
主持人:
您覺得像這個十大擴大內需的措施的出臺,對于整個全球經濟來講會帶來一個什么樣的變化?
李稻葵:
應該這么說,當金融風暴剛發生的時候,國際社會對中國期望的是兩個,一個是中國用它近兩萬億的外匯儲備,來幫助一些發達國家或者是一些新興市場國家來救市,第二個期望是中國能夠保持自己的快速增長。
第一個期望現在暫時來看,他們的希望的意愿并不是那么高,因為從目前情況看,美聯儲、歐洲中央銀行印了大量的鈔票,他們的債券價格很高,他們國際投資者的蜂擁而至,所以他們暫時還不缺錢,還不指望中國近兩萬億外匯儲備,他們主要指望的是中國保持自己的增長。
那么這一次將近四萬億財政的刺激方案可以說是大手筆,為什么這么講呢?因為四萬億我算了一下,如果攤在兩年,每年是兩萬億,占GDP的比重大概是7%左右,那是非常大的數字,也就是說,就算我們今年和明年如果我們像去年那樣高達9%的外貿順差,瞬間化為零,或者1%、2%,那么我們憑這個,財政的支出方案完全可以彌補貿易順差的消失,而實際上貿易順差我個人認為也不可能這么快就消失,畢竟我們生產的產品是中低端產品。你比如說沃爾瑪,《紐約時報》頭條新聞,說沃爾瑪這個公司現在很高興,它不僅不虧欠,不僅不負增長,而且是繼續保持高增長,反而加速增長,為什么呢?它賣的是便宜產品,而沃爾瑪主要的供貨商都是中國企業,所以我還是比較樂觀的,我們的出口貿易順差不大可能從9%一下子回到了零,可能是4%、5%,而7%的刺激方案應該是遠遠能夠彌補貿易上的下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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